Week 22
MON
果然不出我意料之外,我又做錯事。尋日全日,我都 Dionne 懷抱裡面度過。至尋晚,我省悟,發覺唔可以咁,所以改為佢我懷抱中度過,直至今朝!
我感覺直頭係發一場夢咁,呢個無可能係事實!就算講俾H聽都冇人會信,所以我都係唔講好,費事人地認為我車大炮!
Dionne 無食早餐就走,唔知係咪因為我冇同佢準備支新牙刷關係。佢堅持唔肯用我支。女人就係咁奇怪,同你點親密都唔肯用你支牙刷!
不過無所謂,我隨後落街已經買幾支上,等佢第日有得揀,多幾支無,話唔定第二時有用嘛!
鄧生間公司今朝俾電話我,叫我去驗身。
當然仲唔少得照肺添。照肺係咁多類攝影最最無美感一種,你只係可以擺一種甫士!就係深呼吸一下,將個心口貼住塊又硬又凍板,我本來相信自己個肺無事,但係就俾塊板「辣一辣」,當堂「辣」親個肺,仲痛起上。
醫生話一陣就有 X 光片睇,我叫佢晒張 3R 俾我,仲問佢有冇興趣影幅雙人又或者團體 X 光相,咁樣唔駛費時失事嘛!
驗身係一種麻煩過程,我剛才已經講過,但係麻煩上麻煩就係要驗小便。呢樣我就唔係即時可以交得出,我(手羅)住個樽仔入廁所,係咁呆呆咁企度等,點知等極都冇。最後唯有自己「哇」一聲,自己嚇自己,至勉強有些少東西交貨。
今日預料會聽到 Dionne 電話,點知冇!呢個女人唔通係好善忘?
夜晚屋企同 Rosa 食杯麵,有驚 Dionne 撞上。
TUE
今日世界變,大古惑居然請我出去食晏。自從上次 country club 俾佢奚落過之後,素來大方我,依然一直耿耿於懷,大家就知呢件事對我傷害有幾深。
我堅持要佢講出請我食晏理由,大古惑沉默一陣,終於肯講,佢話收到風聲,我會加入間英資機構做廣告部經理,一來當係為我慶祝,二來睇將來有冇機會合作。
我聽完打個冷震,呢個世界消息傳得真係快,我連工都未返就已經俾全世界知道晒,我地仲有咩秘密可言呢?
不過,大古惑呢個電話提醒我一樣,原來我份工係有相當重要性!
我答應佢,同佢食晏。
今次我專登著件爛鬼 T 恤,搵條磨到由石磨藍變石磨白牛仔褲,踩住對白飯魚,就咁落中環見大古惑,同佢「o乜」飯。
去到餐廳,唔只大古惑o係度,連老虎牙都在座,佢兩個見到我,不約而同一起企起身,伸手請我就座。
我不禁沾沾自喜,我見佢地越緊張,我就越知我地位舉足輕重。我坐低叫個雀肉牛柳,龍蝦湯,仲叫支紅酒,係成千蚊一支紅酒!一於扮爛仔係咁大聲「唧唧唧」咁食。
大古惑同老虎牙不時互望交換眼色,我好少理。
仲係老虎牙坦白,佢開門見山咁問我,你地公司係咪打算換廣告公司。
我好含糊咁答聲:「係。」
大古惑連忙搭口同我講:「阿寬,我地以往合作得咁多,你知我地公司作風啦!有乜好得過同熟人夾,呵,Anita!」佢跟住同老虎牙呵呵呵咁乾笑幾聲!
老虎牙唯有又呵呵呵咁皮笑肉不笑應番佢,兩個人係咁將口氣呵來呵去,真係核突!佢地見我冇乜反應,冇癮,唯有收聲。
臨走,我覺得需要向佢地交代一下,所以就好嚴肅咁同佢兩位講:「我會返去 consider,遲我叫人同你地公司 contact!」
佢地你望我我望你咁,終於由大古惑張金咭出找數,我就雙手插袋,口含牙簽,睇住佢地苦埋口面咁埋單。
返到屋企,又接到幾個廣告公司朋友電話,分別探聽有關我份新工消息。
我知道我就有機會進行大報復!凡呢行對過我唔住人,將會得到應得報應!
我落街買塊水松板,我將我記得仇人名一個一個用箱頭筆寫低,用飛鏢拮塊板上面!
嘿!我明白粵語長片裡面,任劍輝中狀元心情!
WED
床,望住老婆幅相,我幾乎唔記得自己個老婆係咩樣!甚至乎,我對自己係咪結婚,都有疑幻疑真。
我有感覺,覺得成個生活都好虛假咁,我有時會中環蕩失路,跟住人潮去邊就行去邊,到自己有番感覺陣,我又唔知自己點會到某一個地方。
Rosa 要求我每朝十點鐘都俾個電話佢,做一種穩定少少聯繫,呢個禮拜佢冇返工。佢阿媽成日哦佢,話無工做人係等於廢人,想到呢一點,我就即刻打個電話俾大古惑,佢個秘書反問我係邊個搵佢,我話姓梁,佢仲要追問係邊間公司,或者係佢邊個,我嬲起上話佢知我係大古惑仇人,諗住約佢出去「片」過,嚇到秘書成分鐘冇聲。到大古惑接電話陣,佢原來已經知道係我,呢個古惑仔,有一點我非常服佢,就係佢可以做得好衰仔,佢明知你窒佢都可以一副嬉皮笑臉,陰聲細氣。
我向佢申明要佢請番 Rosa,佢諗都唔駛諗第一時間應承,仲可以當佢冇辭過職,呢幾日當病假,連大假都唔駛扣。
我將呢個好消息話俾 Rosa 聽,佢電話錫我不下一百次,就大家透過電話依依泣泣陣,我另外一部電話響起上,一聽之下原來係我日思夜想 Dionne。呢邊又一個電話,邊又一個,剛剛我同 Rosa 去到情意綿綿頂點,我實在唔忍心佢情緒突然 drop 落o黎,但係 Dionne 電話又係我期待已久!
我呢次做一個好大膽嘗試,就係將兩個電話,一個放左耳,一個放右耳,一齊講,因為全世界情話都係得一套,我係咁一味講,呢幾日我好掛住你,無時無刻腦海中都有你,只係希望見到你就心滿意足,有時仲乜都唔想做,只係床上面,「恰」埋對眼,好好地想你一陣。聽到兩邊電話都暈咁滯,聲都冇一聲,只係聽到略帶柔情呼吸。
唔知我係咪世界上第一個同時間用同一番說話到兩個女仔暈陀陀男人呢?
我覺得自己有「賤」,但係我又記起有句名句:「人係犯賤!」
咁我,太過冇人性!
THU
呢幾日,不停有人請食飯,請飲酒,我未試過俾人奉承成咁。我開始有飄飄然感覺,我又走去磅一磅體重!嗄,又真係輕,大家不妨做個實驗,去磅自己體重,再俾人吹捧,然後磅多一次,你可能發覺俾人吹捧,係有效減肥方法之一!
傍晚,落 Dicken Bar 飲酒,來自四間不同廣告公司 Account Manager,爭住敬我,我開始有些微醉意,面前忽然出現一個好大面,我退後兩步至睇得晒佢個樣,係 Q 太郎!
佢用對眼碌實我,我嘻嘻哈哈搭住佢膊頭,拉開佢,問:「你係咪又想賀我呢?」
點知佢一手推開我,用隻手頂住我心口,同我講:「阿寬哥,你呢叫做小人得志,你去廁所不妨洗乾淨塊面照鏡,你睇自己個衰樣有冇資格坐個咁位啦!」
豈有此理!我記得 TVB 電視劇有句名句,係經常出現,就係當劇中人有苦衷,俾人鬧陣,佢一定係咁講:「個個都可以咁鬧我,係你唔可以!」
我就將呢句名句原原本本向 Q 太郎講出,Q 太郎居然又識得接上去問:「點解?」不過佢講點解總係冇呂奇講得咁勁,咁有回音。
我唔知咩事,可能因為略帶醉意,大聲同佢講:「因為你而家做緊份工係我幫你『矮』番!」
Q 太郎望住我,呆一呆,搖頭,話:「冇可能!」
我講得慶起,順帶講埋落去,話:「唔信你問 Tony Chau,睇邊個同佢低聲下氣,誓神劈願叫佢請你,當我欠佢一個情!」呢件事鬱我個心度好耐,我一發不可收拾,講到企上!Q
太郎冇晒表情,好似唔識做戲茄喱啡咁,佢慢慢越縮越矮,最後低, 捧住個頭。佢縮得好細好細,周圍人對眼不期然望晒過。
我爬番落o黎,輕輕叫佢一聲:「Q 太郎。」
佢突然跳起身,大步行出去。
我冇追到出去,自己叫多兩大杯啤酒,倒入口。
四間廣告公司人勸我唔好飲咁多,扶我出去,佢地堅持要送我返屋企,我唔肯。拉拉扯扯一排,佢地最後都放棄。
我一個人銅鑼灣海傍行一陣,海風吹埋,我當堂嘔晒酒出o黎,嘔到連眼珠都突埋。
我坐地下不停呼吸,遠遠有個人好落魄咁行過,係 Q 太郎。我爬起身,行過去,佢停低,細細聲同我講:「阿寬,我跌自尊心,你睇見唔見附近,同我執番。」
我地係咁相隔幾呎對住傻笑,最後,我見到 Q 太郎眼裡面流兩行眼淚出,我上去搭住佢膊頭,佢成個撲過,我膊頭哇哇聲喊。真係唔係一個男人!
但係我唔好得佢幾多,因為我都忍唔住喊出。
兩個大男人就銅鑼灣避風塘相擁而哭,喊得一句句!
FRI
執到正返工,Rosa 叫我用個髮卷捲住前面頭髮,等佢有 curve!
我新 office 係十八樓,P.R. office 邊有位姐姐負責帶我行勻成間公司一周,由十點行到一點,食完飯再行,行到我陀陀「令」,仲行得多過百萬行,你估都估唔到一間公司可以大到咁交關。個 P.R. 姐姐仲問我去唔去港九各機構睇,我問佢睇晒要幾耐,佢話,如果大嶼山地方同深圳唔去,一個禮拜都去勻咯!
我嚇到當堂呆!
頂樓係集團主席同顧問 office,鄧生就上面返工,聽講上面 office 全部係落地玻璃窗,外面有活動銅板封密,一按掣銅板就打開,好似占士幫片咁,而最高層人士就上面俯瞰整個中環物業,上面有獨立餐廳,全部 waiter 都係白色制服。
不過講俾我聽人都未上過去,大家都話聽人講!而講俾佢地聽人都係聽人講!
我行到三點幾,返到自己個房仔度,已經到趴響度。
我個新 Secretary Rena 走過,話帶我去見幾個有關 Department Head。於是我又逐個 Department 去拜會。
呢個又 Peter o個個又 David,跟住又 Joe 又 Jack 又 Michael,最後個係林太!
林太一見到我就指住我,話:「我認得你!」我連忙避開佢咁尖銳手指甲,問佢「邊度呀?」
佢眼珠一碌,托一托個金絲眼鏡,繼續講話:「你係阿 Ann 老公!」
佢識阿 Ann?
係呀,佢唔講我都唔記得,佢原來就係當年阿 Ann 陪嫁七姊妹之一!
望佢,記得陣佢幾醜樣,而家又幾有風韻,有似鄭裕玲咁,係目前鄭裕玲,並非昔日鄭裕玲。
林太仲搵對眼斜斜咁望住我,話:「記唔記得你結婚晚,你行入新娘房,第一件事唔係睇住阿 Ann,而係同我執番條手鏈。」
佢遞隻手過,俾條手鏈我睇。良心話,我冇睇到條手鏈,只係睇到佢隻手,白中透紅,手指好修長,我問佢係咪識彈鋼琴,佢笑一笑,話:「你又知!」
林太話佢剛剛同老公 New York 返囉,邊同阿 Ann 食過一餐飯。
我問佢阿 Ann 近況點,佢好陰濕咁笑一笑,話:「晚食飯,阿 Ann 係有個鬼佬陪佢一齊。」
我登時眼前一碌,我發覺一盆綠油油盆栽就我頭上,生得好茂盛。
SAT
雖然我好多次都話堅決唔去睇相,但係今次我都聽 Q 太郎話,陪佢一齊去睇個盲仙。
盲仙廟街一層舊樓擺檔,我留意過佢個黑眼鏡,係 Dior!
盲仙聽我時辰八字之後,又摸我塊而一排,我覺得佢對手唔係好乾淨,所以連隨 tissue 出抹面。
盲仙度「吟吟沉沉」咁,唱歌唔似唱歌,唸詩唔似唸詩,跟住佢個 call 機就響起,原來而家睇相佬都有「陀」call 機,佢摸去個電話度,覆機,再行返埋同我講,我命中係帶桃花!
Q 太郎問佢,到底係桃花運定桃花劫。
佢冇正面答,佢話:「That depends!」
我嚇一跳,佢竟然識英文!佢好驕傲咁同我地講:「我連文都識少少,唔係淨係中國人至幫襯。」
我登時肅然起敬,原來我面對,係一項國際性服務行業!
我再問盲仙,咁我到底要點應付呢條桃花命呢?
盲仙話,我唔怕沖撞就同我講,我話唔介意。佢想一想,話佢曾經睇過一個咁上下命人,而家走去「扯皮條」,做得好大生意。呢個係將桃花命轉化為一項生意成功事例!
我話俾佢知,我唔想扯皮條,佢話冇所謂,人各有志。
係講咁多,盛惠五百大元!
我行番出陣,Q 太郎問我點,我話:「唉,既然我命中注定咁多桃花,唯有認命!」
於是我即刻打電話俾 Rosa,約佢今晚睇戲,再俾電話 Dionne,請佢聽日去沙灘漫步。
我,都算認命啦!
SUN
約莫十點鐘左右,我見到 Dionne 架法拉利已經停門口。
我打扮得好青舂,仲腳「印印」咁走落,爬入佢架跑車度。
跑車 boom 一聲駛出大廈陣,我倒後鏡見到有一個人鬼鬼竄竄度「裝」我。
我認得佢,係羅有財!
佢對 Rosa 仲死心不息,佢一定度代 Rosa 監視住我。
呢位羅有財先生,乃係一位情聖,佢對 Rosa 依然非常專一,「專一」呢個名詞定義係代表佢目前仲未搵到一個比 Rosa 好o既女性!
所以佢會跟蹤我,企圖揭發我陰私,打小報告俾 Rosa,希望 Rosa 會回心轉意,所以佢就由一個銀行分行經理,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兼職線人!今次我俾佢見到我咁風騷同 Dionne 一齊,確實有些少麻煩!
我車上面,不停度緊解救方法,Rosa 拍廣告日係見過 Dionne,如果個衰鬼羅有財形容得好,Rosa 係可以知道同我一齊係 Dionne,所以我唔可以「呃」佢話,我隔籬係另一個無關重要女人。
況且,我根本睇唔到羅有財有無攜帶相機,可怕自然對焦相機,可以好短時間「霎」一聲,就清清楚楚影你個貓樣落,你地話幾危險呢!如果我話冇咁事,Rosa 可能遞張相俾我,我就肯定口啞啞,點否認都冇用。
Dionne 問我,成日皺埋眉頭諗乜,我呃佢話諗緊一個哲學問題。佢覺得我好有思想,索性車我去海灘,面對住廣闊天空同無邊海,佢問我到底係乜一個哲學問題今天咁苦惱。
我人急智生,「Er」一「Er」之後,立刻個 call 機出o黎,同佢講:「架 call 機冇電,令我感慨生命短暫!」
佢居然都長嘆一聲,呆呆望住海。
不出我所料,我同 Dionne 去完街,頭返到屋企,頭就接到 Rosa 電話,佢追問我點解唔覆機,我解釋話部 call 機無電。
Rosa 堅持要我出o黎,我明知係乜事。
九龍公園,一盞昏黃街燈之下,我明知樹林草叢中不知幾多男女度卿卿我我,耳鬢廝磨,偏偏 Rosa 就要我定眼咁望住佢,佢話講大話人一定會眨眼,我瞪到對眼鬼咁大,叫佢即管問!
佢果然問我今日到底同邊個埋一齊,我坦白同佢講係 Dionne。因為呢個係事實,我不妨眨眼,抖一抖。佢再問我點解同 Dionne 一齊,呢考功夫!
我極力睜大對眼,望住佢,望到鬥雞眼咁,同佢講:「講出你唔信,Dionne 佢,係有絕症!」
驚天動地哩?你地估唔到我會出呢條橋哩!跟住我同佢講:「Dionne 係一個非常任性的女仔,佢覺得我個人幾風趣,幾友善,要求我陪佢去玩,佢屋企雖然係有錢,佢係錢已經挽救唔到佢生命。鄧生要求我,無論 Dionne 要點,都要我就就佢。我有今日呢份工,都係全靠鄧生,你係我,你會唔會拒絕呢?」
Rosa 好感動,佢冇出到聲。
你地好可能笑呢條橋太舊,佢係一條舊橋相信係最合理,新橋仲驚人消化唔切添!
我最後一招殺手就係,我向 Rosa 講:「如果你唔喜歡,我以後唔陪佢!」
Rosa 係一個心腸軟人,佢即刻話:「咁唔好。」
我輕輕攬住 Rosa,我覺得佢係一個純得太可愛女仔!
而偏偏我,居然係「講大話專科高材生」!你地話,到底呢個世界有冇唔講大話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