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花酒下肚他鄉飄逸 百年“椰杜間”樂與華印裔打交道

在蕉風椰雨的世界裡,有甜美的南海姑娘,還有一種飲品,不但甜美,更是醇香醉人,令沉迷在它的世界的人,千百年來愛不釋手。

這個可以媲美南海姑娘的飲品,是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醉倒的椰花酒。

自古以來路過南洋的各方各族海客,包括遠自神州大地的炎黃子孫,來自天方夜譚世界的阿伯拉罕後裔,或來自西方梵天婆娑世界的阿黑哥,船隻進入避風港,人便被美麗的南海姑娘迷得樂不思蜀,從此在南海落地生根。

南海姑娘有讓人不知不覺醉倒石榴裙下的魅力,而南海盛產的椰花酒,甘醇甜美,完全沒有酒味,首次接觸的人,經不起它甜美的誘惑,多喝幾杯,於是乎醉倒他鄉,從此欲罷不能,天天必須與椰花酒為伍。

海南島大把椰樹椰花酒商機無限

南海和南洋是同義詞,有人誤為海南島,或廣東省的南海,檳城有海南會館,也有南海會館,可是這裡的南海就在檳城,它還包括了印尼和菲律賓諸東南亞島國。

上世紀90年代之後,中國大陸對外開放,開始有許多中國人走出世界來到南海。這時許多滯留南海落地生根的華人,是中國南來新客的第二代,或第三代,他們熱情的以椰花酒款待新時代的中國人。

椰花酒再次發揮醉人於不知不覺的魅力,中國來客驚艷不已,認為是只應天上有,人間本該無的佳釀。他們說,這麼好的飲品,賣到神州去,商機無限。

頭腦轉得快的中國人,立刻想到,學會釀製椰花酒吧,肯定賺得盤滿砵滿。中國地大物博,椰子樹海南島大把,可以在那裡開間海南椰花酒廠,誓必要它比青島啤酒更暢銷。

釀製程序說容易做起來難處極高

椰花酒這種酒,是最天然的佳釀。它的釀製非常簡單,只是把椰樹頂端的花蕙以繩子綁緊,用利刃在花蕙末端劃一道缺口,自然會有佳釀滴入預先準備好的容器之中。

這些程序說來容易,做起來難處極高,原因是椰樹太高,即使是矮種椰樹,也有一定的高度。要爬上爬下,到每一棵高聳的椰樹收集椰花酒,不是容易的工作。

在南洋地方,人們傳統上利用猴子採椰子,可是上樹釀酒和收集酒的工作,猴子還沒有進化到可以代勞的智慧猴階段。

倒是我們現代智慧人很有辦法,在斯里蘭卡,人們在椰樹和椰樹之間搭起繩子和木結構的“吊橋”。這麼一來,爬上椰樹工作的人,就不必辛苦的爬上爬下,只須憑“吊橋”來往於各棵椰樹之間。

過濾得一乾二淨椰花酒白如牛奶

人們說,眼不見為淨,不要說是餐館的廚房,連最天然的椰樹釀酒法,也會有不乾不淨的問題。一個處理不好,樹上的螞蟻、蜘蛛和蜈蚣都成為椰花酒的成份。

其實這有甚麼要緊呢?又不是骯髒的陰溝裡爬上來的螞蟻、蜘蛛和蜈蚣,而是高高的椰樹上的滋補生物,古早時代的華人還喜歡以它們釀酒,它們自己送上門來不是很好嗎?

把椰花酒過濾得一乾二淨,它仍是白得像牛奶一樣,卻比牛奶甜美香醇的椰花酒。

熟食攤檔也有賣要喝傳統椰花酒須有門路

據說,真正的椰花酒不大醉人,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那種喝上幾杯,人便會被醉倒的椰花酒,是在酒中加入酒餅的椰花酒。

要喝不醉人的椰花酒,檳城植物園大門前小販中心的健康飲品攤檔,有來自交怡島的“椰水”,便是這種未經發酵的椰花酒。

至於要喝最傳統的所謂椰花酒,本地的一些熟食攤檔也有出售,只是必須老馬識途,知道門路。

買醉場所在“椰杜間”過去現在都是最便宜

如果要把椰花酒喝得很有古早味,到最具英殖民地特色的百年“椰杜間”去喝吧!

“椰杜間”是檳城道地的甘榜閩南語,“椰杜間”的“杜”(tuak)是馬來語椰花酒之意,“間”在閩南語指的是店面。“椰杜間”即椰花酒舖。

喬治市與馬六甲聯合組成海峽殖民地文化遺產城,檳城的“椰杜間”並非普通的賣醉的商舖。它本身就是英殖民地的百年遺產,只是向來被忽略。

是低下層人民恩物

英殖民地時代的市政廳擁有許多印度勞工,和華人一樣,許多印度男人嗜酒如命,正經工作做完尋歡作樂少不了酒。不管過去還是現在,醇美的椰花酒一直是最廉宜的酒類,是低下層人民的恩物。

而,“椰杜間”是過去和現在最便宜的買醉場所。據說,英殖民地政府通過市政局設立“椰杜間”,是一種照顧員工福利的義舉。

早年檳城到處都有“椰杜間”,至少有十多間,到廿一世紀的現在,檳城還殘留4間分別位於亞依淡路、五條路、觀音亭後,和浮羅池滑的“椰杜間”。

這4間僥倖留存的百年“椰杜間”,全屬40歲的印度東主桑姆甘,而他這盤生意,繼承自他的父親蘇都那耶。

桑姆甘:沒執照可賣椰花酒不須繳稅檳州執法不嚴生意難做

桑姆甘向記者訴苦,“椰杜間”這門生意在檳城實在難做,原因是檳州的相關部門執法不嚴,到處有人不必執照和繳交賣酒的特別稅就可以賣椰花酒。

按照執照的規定,他1天可以出售450公升椰花酒,由於到處有人非法賣椰花酒,生意變淡了,他1天只能賣150公升。還好,他售賣的椰花酒來自本身的3依格椰園,成本可以減到最低。

霹州稅關接投訴就取締

他長袖善舞,在霹靂擁有8間“椰杜間”。霹靂關稅局認真,只要他投訴,非法賣椰花酒者就會遭受取締,故生意蒸蒸日上。

至於檳城的“椰杜間”,最近處於虧本狀態,他做得意興闌珊。如果情況繼續下去,可能檳城的最後4間“椰杜間”,就此玩完。

被視為可有可無“椰杜間”苟延殘喘

今天的“椰杜間”和英殖民地時代的沒有兩樣,原因是它不是賺大錢的生意,老闆不會特意裝璜店面,況且它是檳島市政局產業,當局向來視它為可有可無,只是讓它苟延殘喘。

“椰杜間”其實是一間擁有矮磚牆的木屋,以小方格木條構成的牆壁別具特色。賣酒的伙計躲在鐵絲網圍起來的攤格和顧客交易,令人聯想到酒客喝醉了鬧事,他可以置身事外。

黃亞歷和洪珠:小貓幾隻捧場不會醉人解暑飲品

黃亞歷(70歲)和洪珠(66歲)是亞依淡“椰杜間”的常客。對他們來說,椰花酒是不會醉人的清熱解暑飲品。

黃亞歷說,一瓶約3杯份量的椰花酒售價3令吉,價錢相當便宜,足夠他在坐在長凳上和朋友閒話家常1個多小時,若坐得久,他可以連喝3瓶也不會醉,還花不到10令吉。

若是英殖民地時代,這一瓶椰花酒更便宜,只是區區兩三角錢。他是前檳島市政局職員,20歲開始懂得坐“椰杜間”享受人生。

他感嘆,過去的“椰杜間”擠滿人,現在只是小貓幾隻,馬來同胞不喝酒,這裡是印度同胞的天下,只有少數華人,目前的情況還是一樣。

加酸梅、配梅香鹹魚……椰花酒各有各喝

黃亞烈喜歡在甜甜的椰花酒中加酸梅,其味道和目前市面上流行的飲品山沙梨酸梅類似。

更絕的是,他和其他經常光顧“椰杜間”的朋友,喜歡以梅香鹹魚配“酸梅椰花酒”,並認為這種酸、鹹、甜的香味,是美味飲料的一絕。

有人認為椰花酒性寒,故在白色的椰花酒內加入少量黑啤酒,並且認為這是另一絕的“黑白兩道味道”,許多人樂此而不疲。

位於檳城亞依淡路的百年“椰杜間”。

“椰杜間”是只有印度同胞和華裔打交道的消遣場所。

酸梅椰花酒配鹹魚。

黃亞烈認為椰花酒不會醉倒人,他可以連喝3瓶而不醉。

顧客上門買椰花酒。

“椰杜間”執照。

桑姆甘(左)和他的伙計。

瓮裡的不是牛奶,是椰花酒。

椰樹上左邊小椰子後面,便是可以製造椰花酒的尖長形花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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